中华几千年的历史中,玉是有着极其特殊地位与文化特色的一种物资,玉自古有着丰富的精神内容与文化内涵,它象征着高贵、纯洁、友谊、吉祥、和平、美丽等诸多的寓意。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着“黄金有价玉无价”之说。
新疆的和田玉,则是我们中华玉石中的佼佼者,在中华原始社会的传说中,就有了新疆玉器流传到中原的记载。《竹书纪年》中记载:“帝舜有虞氏九年,西王母来朝......献白玉环、玉琯。”《尚书大传》记载:“舜时,西王母来献白玉琯,尧致舜天下,赠以昭华之玉。”《大戴礼记》称:“昔帝舜以天德嗣尧,布功散德,制礼朔方......西王母来献白玉琯。”
甘肃省泾川县王母宫壁画帝尧、帝舜都是我们中华上古传说中的古帝,而西王母则是西域母系氏族中传说的首领,他们之间的交往证明了早在年前,我们的先人就开拓了新疆与中原关于玉石的交往。
年冬,河南安阳的殷墟发掘了一座王室之墓,墓的主人是商王武丁之妻妇好,入葬的年代距今大约年左右。在这座墓葬中,出土的玉器多达多件,造型优美,色泽鲜润。这批玉器,经专家检测,确定大多都是新疆和田玉。考古的收获,进一步证明了新疆和田玉早在多年前已经运到中原的历史事实。
《史记·大宛列传》中记载了和田玉的产出情况:“汉使穷河源,河源出于阗(tián,即西域古于阗国,今新疆和田县),其山多玉石,采来,天子案古图书,名河所出山曰昆仑云。”明确指出了和田玉来自昆仑山。
秦始皇在统一全国后,继续以和田玉为宝。他的丞相李斯曾写道:“今陛下致昆仑之玉,有隋和之宝,此数宝秦不生一焉。”
晋人王子年的《拾遗记》还记载了一个神奇的小故事:据说秦始皇起游云台时,曾“穷四方之珍材,搜天下之巧工,使其云集长安。”西域的骞霄国献玉匠列裔给秦始皇。列裔为秦始皇雕琢出两只白玉虎,栩栩如生,但他并不琢眼睛,说是怕老虎跑掉。
秦始皇得知后,却派人在每只玉虎头上用漆点了一眼,结果两只虎真的跑了。后来有人报告,在山中见到两只虎,只有一目,秦始皇派人验之,果然是列裔所琢之虎。故事虽然夸张,但也说明了玉的灵性,以及秦始皇时期西域与中原关于玉的交往。这时期的和田玉被用来做皇帝的玉玺,白玉成为皇帝的专享,“群臣莫敢用也”。
自《史记·大宛列传》之后,几乎每部提到于阗国的著作,都不会忽略提到这里出产玉石。《汉书》《大唐西域记》等书莫不如此。一些学者甚至认为,建于汉代的玉门关,就是因为将玉石从此向中原输送而得名,而这些玉石的主要产地就是于阗国。
汉代以后,中原和西域都经历了长时期的战乱割据,这对新疆和田玉向中原的运送产生了极大的影响,直到唐朝重新统一西域后,中原才得以又见和田玉的风采。
元、明、清时期,中原的城市经济繁荣,手工业高度发达,对外贸易兴旺,西域一直处于统一的大家庭中,交通畅通,这一时期和田玉的开发进入鼎盛时期,玉器的工艺也发展至高峰。
元代皇族非常喜爱和田玉,曾派人专到西域要玉,并设立驿站,把玉运到大都。马可·波罗在他的游记中也记下了关于和田玉的一页:“忽炭国(指于阗国)城东有白玉河,西有绿玉河,次西有乌玉河,皆发源于昆仑。”“玉有两种,一种较贵,产于河中,采玉之法,几与采珠人沿水求珠之法相同;另一种品质较劣,出于山中。”
元代采和田玉有专业的采玉工人,元世祖忽必烈下令免去采玉工人的差役,这样,民间采玉者增多,使得玉石不断地运往中原进行交易。元代维吾尔族诗人马祖常在一首诗中记述了玉石贸易的情景:
波斯老贾渡流沙,夜听驼铃识途祔。
采玉河边青石子,收来东国易桑麻。
元代的琢玉匠人,以丘处机最为出名,他作为当时道教的七真人之一,成吉思汗曾经在西域召见过他,并封他为国师,赐号“长春真人”。他在北京白云观主持道教时,率领徒弟琢玉,成为琢玉鼻祖。过去的北京玉器行业每逢丘处机生日那天(正月十九)都要放假,到白云观跪拜鼻祖,这一习俗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。
明代的琢玉工艺更加发达,宋应星在《天工开物》中说;“良工虽集京师,工巧则推吴郡。”吴郡即苏州,苏州的琢玉大师则首推陆子冈,他“用刀雕刻,遂擅绝。今所遗玉簪价,一枚五六十金。子冈死,技亦不传”。他的作品神妙之处在于,落款往往在极其难以察觉之处,如一只玉猫,落款就在猫耳朵里。
到清帝乾隆时期,经过多次平叛,清朝重新统一了新疆后,使新疆的社会秩序安定,促进了新疆的经济发展。和田玉的开发不论是规模上还是数量上,都超过了以往任何时代。
玉料的来源充足,加上清室的皇帝又爱玉成癖,以及经济社会条件的发达,使得清代的玉器空前发展,和田玉在中原的影响达到了最高潮。清代的玉器做工之精,器形之众、使用之广、数量之多,都是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的玉器所不能比美的。
本文参考文献:《新疆两千年》